南桓

05

回宫后的几天齐之侃一直魂不守舍的，虽然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自己明白的很，但是他不懂蹇宾的心意啊，如此就确定他跟自己是一样的心思，是不是太过草率了？

伤好后，蹇宾就放他回府了，这几日除了早朝都不见他再来串门，平日里自己练剑，转身总能见到那人一袭白衣立于高阶之上，笑着告诉他“本王来喝小齐煮的茶”，这几日不见那人竟让齐之侃一下子不习惯了起来。

齐之侃看着手里蹇宾常用的那套茶具出神，府里的老管家领着蹇宾的内侍急匆匆跑来，说王上急召上将军入宫。

“可是王上出什么事了？”

“将军莫急，王上万安，只是让奴才赶紧请您进宫。”

 

齐之侃到上书房门口的时候，正听到里面蹇宾在大发雷霆，接着殿门就被打开，一群大臣蜂拥而出，跟着出来的内侍见到齐之侃站在门口如获大赦，连忙拜了又拜，“齐将军，求求您，快进去劝劝王上。“

“到底出了何事？王上为何发如此大的火。“

“今日几个官署联名上表，请王上念及孝道，尽早立后纳妃，说什么为王室绵延子嗣，江山才可代代有人。“

“这是什么浑话，朝政那么多事不管，倒管起王上纳不纳妃了。“

“奴才也是这么想的，还有的大臣说若是王上不愿在国内选秀，也可安排与邻国和亲，也算是和睦邦交，王上听完便更生气了。齐将军，您行行好，好歹劝一劝，王上今日早膳未用，午膳只用了两口便批折子到现在，怕是身子撑不住啊。“

齐之侃紧抿着唇，皱着眉推门进去。

那人正立于御桌后，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揉着额角，齐之侃快步走过去扶住他，“王上，您先坐下，您生气气到的也是自己。“

“小齐，你看看他们呈递上来的奏表，让本王如何不生气？“

齐之侃只瞥了一眼，并未拿起细读，“王上，您再生气也要用膳，不如您说想吃什么，臣去给您做。“

听见他如此说，蹇宾气消了三分，摇了摇头还是柔声道：“不必了。小齐，本王想给你看些东西。”

说着他拉起齐之侃的手，将人带到偏殿。

偏殿的书桌上搁满了画卷，蹇宾示意齐之侃打开看看。

虽不明白是要做什么，齐之侃还是顺从地拿起了一副离他最近的画卷，打开来一看，却是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。

齐之侃一时愣住了，画中女子仪静体闲，腰若约素，眸中似带清波，绛唇微抿，柔情卓态实在堪称绝色。

好半晌他都没反应过来，蹇宾见他发着呆，出声唤他，“小齐？怎么只看这一幅。”

齐之侃有些僵硬地放下画轴，又拿起第二幅，一连看了几幅，皆是绝色佳人，哪一位跟天玑王放在一起都配得上他，齐之侃隐隐有些猜到了这些画轴的用意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好像心底深处有个东西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撕裂了，他觉得难受，却没有痛感，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，虽然他也明白以蹇宾的身份是迟早要立后的，即便他不愿，也要为后嗣考虑。

蹇宾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，他突然出声问他，“小齐觉得这些女子如何？”

齐之侃别过头去，手指紧紧掐着衣袖，“想必是各位大人费尽心思选出来的，自是无论哪一位都与王上匹配。”

“可是本王觉得，这些都不好，画师乃天玑国手，自是能将七分的美色画出十分的样子，因此画不可信，不过本王偏爱这书案上最左边的那一幅，那画中人便是本王心之所属。”

齐之侃闻言抬起头，蹇宾的话尾音略微上扬，似乎带着笑意，他看向他的眼睛，那人仿佛在暗示他“小齐不打算看看吗？”

 

齐之侃有些别扭，有些不情愿，但王命难违，他还是走过去拿起了最边上的那一幅。

可当他磨磨蹭蹭地打开之后，却对着画里的人倒吸了一口气，满脸表达着不可置信，瞪着惊呆了的双眼看向蹇宾，不看不要紧，一看就差点陷进那人布满深情暖意的眼。

他连忙低下头躲开，视线却触到画轴的落款，天玑王的名讳鸾飘凤泊，下附一枚刻着字的印章。

这画，是他画的啊……

画中人，却是自己……

齐之侃拿着画轴的手微微有些抖动，一出声却发现连自己的声音都在抖，“王上……”

鼻子有些酸，眼前有些模糊，喊了两个字便顿住了，烛光下，蹇宾看着齐之侃咬着下唇，眼中似有盈盈微光流转，烛火勾勒着少年的脸部线条格外的好看，他走过去从背后将他圈入怀中。

“小齐觉得……这幅画的画师技艺如何呢？”

后背一暖，齐之侃一瞬想哭又想笑，声音略带干涩的回道：“技艺如何，王上自己不知道吗？”

齐之侃听到身后那人在自己耳边低笑，“天玑王说好，那不算好，便要上将军说好，那才是好。”

“王上就爱与臣说笑，臣哪懂什么丹青。”

“那小齐便说说，这画中人与本王相不相配？”

“臣……臣不知道……”他想说其实一点也不相配，他只是一名普通百姓，若非遇到的人是天玑王，他便草草此生，可那人偏是这天玑最不可妄想的九五之尊，抛却上将军的头衔，他的一切皆为他所赐，抹杀这一切，他拿什么与他相配？

可他说不出口，并不怕蹇宾听了生气，只是因着自己的私心，私心里他分明是舍不得的。

他原以为自己的心意必须死死封在心底的最深处，这样护他一世安好无忧便足矣，可当他明白蹇宾的心意竟是自己之时，那种不愿将这人拱手让与他人的念头便瞬间强烈起来。

说到底，他不过是个凡夫俗子，何能逃开“情”之一字。

“小齐。”蹇宾松开他，抓住他的肩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，“小齐对着本王时，别总是那么小心翼翼，本王记得许多年前的你，笑起来的样子春光尚不及三分，能否再为本王笑一次。”

齐之侃垂眸，脑海闪过无数个两人相处的片段，明明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，为何现在都变了……

身体又是一股劲上来，逼得他忍不住想哭，他低着头闭上眼，蓄满泪水的眼睛终是没控制住，这样笑起来，一定很丑，不想让蹇宾看到，他摇了摇头，“臣没有王上说的那么好。“

蹇宾却伸手抚上他的脸，手指轻轻擦了几下后，嘴唇贴上他的额头，柔声细语，“可是本王觉得，这画中人与本王，甚是相配。”

怀里的人吸了吸鼻子，忍不住笑起来，这笑声似是带着湿漉漉的气息，蹇宾松了口气，眼中尽是那人久违的纯粹笑容，又哭又笑的本应该不好看，可他却觉得此刻，如此绵延甜暖，岁月悠长。

 

 

次日

天玑王与上将军在书房内待了一整天，天玑王美其名曰要教上将军读书，至于这读的是什么，怎么读……

那就是后话了。

反正以上将军那单纯的脑回路，是不可能发现天玑王使得那一点点小坏的，立后什么的，画轴什么的，确定不是故意的？

 

 

[后话]

《离魂记》中写道：

日暮，至山郭数里。夜方半，宙不寐，忽闻岸上有一人，行声甚速，须臾至船。问之，乃倩娘徒行跣足而至。宙惊喜发狂，执手问其从来。泣曰：“君厚意如此，寝食相感。今将夺我此志，又知君深情不易，思将杀身奉报，是以亡命来奔。”宙非意所望，欣跃特甚。遂匿倩娘于船，连夜遁去。

“小齐，你说这倩娘为何舍弃身躯，离魂也要追随她所爱之人？”

“阿蹇，那自是因为，知君深情不易啊……”

 

君心若似我心，

我亦道，知君深情不易，必当生死相随。

 

-The End-

 

 

[后记]

写的我少女心炸裂了……我要抢这个情话一百昏的煎饼！

这个贺文满足了我各种怨念……比如我实在不明白剧里蹇宾推开小齐抚眉的手那一幕，比如上海站宣传popo那欲搂不搂的手，比如再也买不到的绕糖稀，比如王上永远无法封上将军为后，太多比如了。

mapo最让我感动的就是约定从不是说说而已，你学个吉他吧，然后我学个B-box；我跟马马会一直很好的；无论谁先红了都一定会拉对方一把；一起努力，一起成长……

mapo是我的初心，希望能一直陪着如此美好的他们。

王上，上将军，天玑子民心意如初！

 

2017-11-04-16：16

完结撒花，天玑大婚，普天同庆，我要出发去随份子钱了~